Saturday, March 10, 2012

70.四哥此生最後一段旅程

此生誕生日:1943.02.02

下一世出生日:2012.03.09

2010.10.10在二姊女兒婚宴上看到四哥突然瘦了好多,大家都嚇了一跳。一問才知四哥回漁船打魚,因腳痛去檢查才發現是腎癌轉移至腿骨及右側胸肋骨。

2011年清明節掃墓時,四哥仍可以自己撐著雨傘拐杖慢慢走上有很多爬坡及階梯的祖墳。

2011.06.24.

我第一次肝膽排石,雖然排了七百多顆,但下午去內湖三總看四哥。看到四哥全身水腫躺在病床上,心裡一陣不捨。

2011.07.17.

第二次肝膽排石期間,我又去三總,本想陪四哥看IBFA世界少棒冠軍賽轉播-中華對古巴,但是因雨,延至五點才開打,我必須回基隆準備喝瀉鹽及橄欖油,而四哥在會客室等了兩個小時後也決定回床上休息。

這兩次排石期間的一個月來,四哥一直住院,沒有出門曬過陽光,今天中午跟四哥女兒推輪椅帶四哥到戶外曬不是很烈的陽光。

半年前,四哥與侄兒女在醫院看著醫生放的胸部片子,醫生說右邊肋骨十公分腫瘤,他可以開刀盡量割除,連同右邊腎臟腫瘤,但須在右側胸部填充物以支撐,會對平日生活有些些影響,未來還可以割除右腿腫瘤。四哥及侄兒女選擇不開刀也不作化療。這半年來,四哥都使用標靶藥物,前一陣子健保局因藥效不顯著而停止健保給付,醫生只好給四哥第二級標靶藥物,誰知,有一天突然全身水腫。

這一個月來,我去花東騎單車一圈、帶自然體驗活動、無計畫青少年單車漫遊陪騎兩天,四哥始終在醫院等待醫生查出水腫原因,照x光、電腦斷層、切片、、。

因為排尿量太少,過去一週已洗腎三次,每次體重都減少約四公斤。水腫漸退,但兩腳的腫脹仍未完全消去,有時,水會從小腿傷口流出,小腿呈黑色,醫生檢查說有細菌感染。

前天又發燒,須服退燒藥及使用冰枕。。

而標靶藥物會造成喉嚨痛,讓四哥進食時無法下嚥,導致電解質不平衡,有時還會全身抖動。

2011.07.18.

中午去三總,四哥午睡中,醫院通知下午四點半還要洗腎,但須先開小刀做管路,之前三次洗腎都是從大腿內側的臨時管道,而那個地點是暫時性的,這次則是要改到胸口,做永久性管路。

等到下午四點半,護士通知先去開刀房,扣除準備時間,小手術沒多久,才十多分鐘,但也上了麻藥,四哥就這樣躺著再推回病房,不到二十分鐘之後就又再推到洗腎室進行持續四小時的洗腎,此時已晚上七點,要洗到十一點。因為感染尿毒、腎無法排除水分,所以要持續洗腎到腎回復功能。一週三次,一次四小時躺著不能翻身,這真是折磨。

2011.07.19.

下午南下做黑鳶定點季觀察前先繞到三總探望四哥,四嫂幫他理髮、洗拖鞋。

四哥說昨晚作完洗腎一回病房就尿尿,今天上午也尿了,雖然兩次量都不多,但有進展總是好的,表示腎已開始運作。

希望四哥腎功能趕快恢復,這樣就可以早日回家過正常生活。

2011.09.25.

第四次肝膽排石期間,傍晚去四哥家看兄弟對桃猿棒球轉播;八月下旬第三次肝膽排石時,四哥又住院三週做左腳傷口植皮。今天看他已可以不需用拐杖走路,他仍堅持自己煮飯菜,事實上整個白天都是四哥一人在家;假日也已可以去外面市場走動,上下坡時仍須姪兒女拿椅子在旁預備。

這場球賽,羅曼只上場一局,精采的化解桃猿滿壘無人出局的危機。

2011.09.27.

晚上再與四哥看兄弟對桃猿棒球轉播,羅曼主投七局,外野手兩次長傳本壘阻殺桃猿得分契機。兩個洋投都是精采投球,各只失去12分;換上本土投手後才陸續大量兩失分,最後,兄弟5:3獲勝,重回下半季冠軍,也點亮封王魔術數字:4

仍是四哥煮飯菜給我吃。姪兒因疑似硬塊住院全身檢查。四嫂乾眼症也去醫院檢查。

2011.11.16.

去大陸南禪寺內觀三十天回來的隔天,下午去探望四哥,昨天從二姊那兒得知四哥在我出發去閉關當天也因為發燒住院一個月檢查及進行腳重新植皮,四哥笑說我是坐著閉關,他是躺著閉關。

回想在第一次及第二次排石期間,四哥因水腫住院近一個月,醫生還跟姪女說要有心理準備。其實四哥堅強生命力已超過醫生原先的預估。

第三次排石時,四哥又住院三週做腳傷口植皮。

這次的一個月,四哥因為房間其他病人及家屬各種早晚的持續聲音干擾,護士又不讓他換房間,心理上幾乎快撐不過去。在閉關三十天期間我每天至少五次在靜坐後給眾親友祝福,四哥總是第一個祝福的人。

2011.11.23.

第五次肝膽排石後,下午陪四哥去內湖三總回診,他這兩天要連續回診四回合,

上午整形科拆掉腳植皮時在皮膚上釘的釘子,下午腎臟科、晚上感染科,明早泌尿科。下午腎臟科醫師看四哥常流鼻血不易乾,就讓他馬上再抽血驗凝血時間,結果是沒問題,要等明早泌尿科醫師看看是否是治癌標靶藥物的副作用。

2011.11.25.

晚上跟四哥一起看亞洲職棒中華對日本,四哥會因累而上床躺一下,比賽節奏有點慢,我隔天還要帶活動,所以在2:4時即回家休息。(這場打到晚上十一點多,追到5:6,最後還是輸了)

2011.11.26.

白天去台北帶活動,回到基隆時已六點半,打電話去四哥家問中華與澳洲隊現在比數,0:0!還有希望,若今天贏了,明天還可以與韓國爭冠軍決賽權,於是又趕去四哥家,四哥躺在床上用聽的,姪女在旁不時幫四哥按摩腳,一問才知今天四哥突然腳無力,走到廁所回客廳時腳發抖無法繼續走,之後,站起來或坐下都需子女扶。

我到了之後,中華隊開始連得兩分,但第八局又因連續失誤被追平,延長第十局才靠一次很驚險的盜壘成功加上張泰山神來一擊的三壘安打,打回第三分,保住爭冠的一線希望。這之間四哥曾起床坐到客廳用晚餐、看轉播一陣子,之後又躺回床上用聽的。

本想明天再來跟四哥一起看中韓大戰,但四哥提醒明天是大哥大女兒的二兒子結婚,我們都已答應要去參加婚宴。

2011.11.27.

晚上跟二姊及二姊夫一起搭車去參加婚宴,四嫂來時還說四哥也想來,但實在是走不動,由姪女在家陪同。剛好我們這桌沒坐滿,空一個位子,而食物大都是一份一份,我就請侄兒將多出來的十二道食物一份一份打包起來,帶回去給四哥及姪女吃。其間也透過電話了解中韓大戰目前比數,第六局1:3。我因為吃太多有點累,就跟二姊、二姊夫及妹妹一起搭車回住處。後來中華隊雖然擊出兩分全壘打追平,卻又被對方兩方全壘打打贏了。29日只能看日韓爭冠軍。

2011.11.30.

我再度進內觀中心服務,前面幾天三次共修時感覺胸口酸酸的,但並未打電話回基隆問四哥狀況,一直以為有狀況時他們會通知我。有一晚夢見四哥一直喊不要吵

2011.12.11.

內觀課程結束後我打電話回基隆才知四哥再次與我同步住院。但是他這次很嚴重,兩度住加護病房、醫生還開出病危通知。

2011.12.15.

新的一期內觀課程開課後隔天下午兩點,我去內湖三總加護病房等待探病時間,病房門口寫著四哥的床號:M15。每天上午十點、下午四點半以及晚上七點可以進去探望半小時。16:30沒看到姪兒侄女到來,有點納悶!!我自個兒進去,發現床是空的,才知四哥剛好兩點移到普通病房。

到病房63142時,四哥正在休息,精神不是很好,偶而張開眼睛看我,看到四哥乾瘦的手腳,頓時覺得好難過。問姪兒才得知11.30那天送急診、血壓70/30、血紅素3、血酸過高、便血、急性貧血、、導致意識不清、跌倒、昏迷、、在急診待了一天,醫生都沒做什麼處理,姪兒直接請護士聯絡上回看診的腎臟科主治醫生,才得以轉到病房然後進加護病房十天,12.11我打電話回去那晚,才轉回普通病房,但又因呼吸困難再度進加護病房。

這期間,醫生開病危通知並停止治癌症的二線標靶藥-醫師懷疑是標靶藥物引起的副作用造成這些症狀。我去看四哥時,他已兩週未進食,全靠自費的高蛋白營養點滴-累積打了三萬多元。

二姊說四哥在加護病房時都只是張眼看一下人,不說話。讓她以為他快不行了;晚上侄女來與姪兒換班時,四哥才說是加護病房護士動作太粗魯害他不想說話。

四哥還知道那兒是加護中心不是加護病房,一個病人兩個護士看顧。

由於不確定四哥病情會演變成到何種地步,我取消了原定12月下旬最後一季的黑鳶調查,想趁這一週空檔多陪陪四哥,因為12月底開始我又要進內觀中心服務到明年春節。

四哥最初的主治醫師還說四哥是奇蹟,很想幫他寫一篇報告。

2011.12.17.

帶兩天活動後再去醫院,四哥剛做完三小時洗腎回床上,心跳95下,移動腿時心跳超過一百。之後心跳在85-95間變化、呼吸大聲似乎喘不過氣。護士給他加氣管擴張及幫助咳痰的藥。今天也開始排大便。

2011.12.18.

我在基隆港老鷹季進行最後一次黑鳶調查,二十年來第二次同時出現32隻老鷹,鳥友笑說是為黑鳶二十年做個驚喜的結束,其實應該是連續幾天下雨之後,好不容易雨停了,牠們群飛至港邊覓食。下午我再去醫院,四哥已可以進食-上午吃香蕉,晚上吃半塊麵包。上午再度排大便。躺著換紙尿褲。

醫生來換腳傷口藥時,四哥哎哎叫說很痛,我及四嫂及侄兒就叫四哥大口呼吸、大聲哎出來-會哎總比哎不出來好,於是四哥就故意大聲哎了一聲--自己同時也笑了出來,病房於是變輕鬆了,這兩天這四人房的房間並無其他病人住進來,所以我們可以大聲笑。腳傷口是因切大腿一些皮移植到小腿傷口造成的,大腿傷口每天要換藥兩次,小腿的則是兩天一次。

四嫂說:四哥剛開始在加護病房期間昏迷,她發現可能是血塊阻塞喉嚨導致(因為侄兒以前也有類似經驗),建議醫生幫四哥清喉嚨,開始可以咳出含血塊的痰後,四哥才慢慢醒來。

在加護病房的那些天,雖然規定家屬只能探望半小時,但護士有時都讓姪兒女陪四哥超過兩、三小時-姪女常常就這樣站著陪四哥-加護病房可是沒椅子給家屬坐。

2011.12.19.

又下雨了。我開始第六次肝膽排石。

醫生開三餐給四哥,都是流質:燒仙草、稀飯、鹹粥。仍是一天換兩次腳傷口的藥,四哥依然會痛的哎哎叫。醫生說再一週即可出院,要四哥開始練習坐到床邊。

2011.12.20.

四哥三餐加水果,有麵有稀飯,菜樣增加、有肉。嘗試拿掉呼吸補助氣。

2011.12.21.

四哥拿掉尿管。試著坐到床緣進食。醫生說過兩天即可出院。隔床有人住進。四哥又照一次X光確定肺積水現象已好轉。

2011.12.22.

醫生說四哥週六即可出院。

2011.12.23.

因為四哥這兩天感覺有點累,醫生又讓四哥再照一次X光確定肺積水只剩一點點,並且拔掉洗腎接管。四哥希望可以恢復吃標靶藥,因為之前也有發生類似狀況,再重新服藥後才覺好轉。醫師徵詢當初開標靶藥物的醫師同意後讓四哥服用半量-一天兩顆改成一顆。

2011.12.24.

去醫院陪四哥出院。

四哥已躺在床上一個月,需兩人扶著才能安穩出院搭上侄兒的車子,出院前,四哥還坐著輪椅去四樓的佛堂禮佛。回到基隆才是大考驗,雖然連續幾天的雨在今天剛好停了,但是四哥家在二樓,下車後先坐在椅子上休息,我跟姪兒攙扶爬八階樓梯後再坐椅子上休息一下,這兩次都讓四哥喊腳痛,休息時幾乎是累癱了,頭靠著拐杖,很喘。然後,四哥一鼓作氣再爬八階梯後直接走進屋子、進入臥室躺下。四哥吩咐姪女去買午餐。我提醒姪兒女今晚會冷到只剩九度,要幫四哥找帽子保暖,然後就去看北海岸黑鳶黃昏聚集,65隻在17:10天色將暗時才全部起飛空中群聚、移動至夜棲地-也是歷年來的最大量。

四哥下週四要一天內回診兩個科別,下下週也要回診一次,可能又要費力氣爬上爬下,我接下來的日子幾乎都在內觀服務一直到春節,到時,勢必要請假出來陪四哥回診,我預先請大哥大姪兒空出時間幫忙。

2011.12.25.

傍晚去東北角數老鷹,9隻於16:00起飛在空中盤旋,20分鐘後增加為11隻。

回程順路去探望四哥,四哥已可以在姪兒女攙扶下走到客廳用餐、看電視青棒邀請賽轉播。姪兒女因氣溫低,特別幫四哥網購暖爐。

2012.01.24.年初二

清晨六點從台中新社內觀中心出關,一路順暢,到達基隆才十點多。

先回住處換裝,再往大哥家及四哥家過年節,自2011.12.27進內觀中心服務到今天出來,這近一個月中,四哥身體狀況越來越好,已能再自己撐著拐杖走進廚房弄吃的,他本想到大哥家與大家一起過年,不過因為大哥家在五樓,大家都不放心讓他爬五樓,況且下雨天,腳萬一淋濕感染就更麻煩。所以姊姊、嫂嫂及姪兒女們就分批到四哥家拜年。當然,我們也與往年一樣一家一百元集資買樂透。

四哥預計01.26抽血、02.01回診,我只能02.01陪他去三總。之後又要回內觀服務到月底。

2012.02.01.

下午與姪兒陪四哥住院,他已可以撐著拐杖下樓,比起去年年底從醫院回基隆時需兩人攙扶上樓好很多了。

姪兒辦好住院手續後,住進去沒多久,醫生即開了手術同意書,明早08:30內視鏡取膽結石及清理膽管。

他最近幾天傍晚都會發燒伴隨右腹微痛,可能是之前發現的結石引起的。這次住院是年前出院時即已排好的。

2012.02.02.

一早八點多趕到醫院時,四哥剛好準備去內視鏡室,護士安排妥當後,醫生也趕到,穿鉛衣。四哥需側臥趴著,喝麻葯後,由點滴處打入睡眠樂讓他可以不會感到疼痛。

二姊也剛好在手術開始時與姪兒同步到,讓姪女去上班。

手術不到半小時就結束了,醫生讓我們看方才手術的影像,藉以說明他在四哥膽囊做了什麼。

之後就回一般房間休息,可以進食。然後就只是等醫生說何時出院。

2012.02.03.

四哥仍在醫院等候醫生決定:回家或者與外科醫生會診,趁這次住院拿掉膽囊裡的結石及拿掉膽汁接引管。不然四哥還得出院爬二樓,下次還要再下樓梯住院動一次手術,對他而言是很勞累的。

昨天的內視鏡只是清除一些結石沙粒,因為原先預定的是清除膽管裡的結石,但是實際上,結石是在膽囊裡。

2012.02.28

四哥因突然無力再度住進醫院,醫生決定要開刀取膽囊結石,但進開刀房後,麻醉師發現四哥狀況不好,緊急喊停。

2012.03.01.

從台中內觀中心服務出來後,即直奔內湖三總,在黑鳶二十年間,常會習慣性的做很多種計數,但是此時卻沒心情計數這是四哥第幾回進醫院治療。

四哥每次進醫院幾乎都是在不同病房治療,腫瘤科、腎臟科、泌尿科、整形科、外科、、,每次住院天數也不一定,長則一個月,短也得兩週。這次是在一般外科,是所有住過的病房裡空間最窄的,不過,幸好是在窗戶邊,可以看到陽光藍天,但四哥身上有氧氣管、點滴、膽汁排出管,幾乎都在睡覺,偶而免強起床坐床緣吃喝安素補充營養、吞藥及喝藥水,然後就又躺下睡覺,幾乎沒在看窗外。他常咳血。

姪兒從2011.08即已辭去工作,因為平常日需有人在家陪四哥,四嫂及姪女仍然需要工作,白天由姪兒照顧,晚上由姪女照顧,四哥住院期間,姪女幾乎無法回基隆的家,姪兒是等到晚上很晚才換班,然後隔天一早就又要趕去醫院,為了省停車費,常要花半小時以上找免費停車格。也幸好侄兒有車,不然這一年半來光是接送四哥進出醫院不知要花掉多少計程車費。

2012.03.02.

第八次肝膽排石期間,仍然去醫院陪四哥,四哥仍然常睡覺,不想吃東西,免強起來也只是吃幾口。起床及躺下的過程都讓他變得很喘。有肺積水、腹脹現象。

我傍晚回基隆拔掉蛀牙-去年十月初去閉關三十天前發現的,它不時發作疼痛,且有牙周病,醫生建議乾脆拔掉免生後患。

2012.03.03.

四哥換膽汁排出管、插尿管。肺有金黃色葡萄球菌。下週一要做電腦斷層檢查膽囊、重插管。都不進食,只喝安素。

心裡有某種感覺,四哥這會是最後一次住院?

2012.03.04.

晚上,四哥洗腎。沒進食。

2012.03.05.

四哥上午電腦斷層檢查膽囊、重插管。下午洗腎四小時同時輸血,之後照胸部X光,檢查是肺炎或癌細胞已擴散至肺部,晚上還要輸血小板。

腎臟科醫師到洗腎中心巡房看病人洗腎狀況,他看四哥呼吸不順,說腎不是大問題,擔心若癌細胞轉移至肺就很麻煩。

2012.03.06.

每次去三總都買社區裡賣的超大又便宜的水煎包給姪兒吃,他說昨天我回去後,四哥心跳兩百,血氧也下降。檢查報告出來:肺炎導致咳血、些微胃出血。四哥整天昏睡、手常抖晃、偶而張眼看一下又睡。

2012.03.07.

上午到醫院時驚訝看見四嫂及姪女也在,他們通常不會在上午出現,一問才知清晨四哥血氧又降低,姪女通知姪兒帶四嫂到醫院。情況穩定後姪女與四嫂才一起回基隆補眠-姪女也好幾天無法安睡。水煎包兩個給姪女、三個給姪兒。

四哥仍常昏睡,但護士問他名字及他在哪裡,他都清楚回答正確。有一回卻跟姪兒說他在船上。

手持續在睡眠時抖晃、有時要跟我們說話卻說不清楚。

姪兒偶而幫四哥拍背。護士教侄兒如何用鼻咽管餵液體食物。

2012.03.08.

今天護士幫四哥抽痰-都是血,他自己咳不出來。胃消化功能不佳,停止鼻咽管餵食。

醫師傍晚說四哥多重器官衰竭,前兩天常手抖動,護士問他姓名督還可以說出自己的名字及人在醫院,今天確認是因為血液co2太高導致意識不清,今天下午換強力氧氣罩,人變得很安靜,一直睡覺中,手不再抖晃,但是,叫他無回應。

醫生把姪兒拉到病房外說:醫生說目前的強力氧氣罩會幫助將血液中的co2排出,但仍有其他問題須克服:肺積水、腎功能衰竭、膽囊功能衰竭、胃出血、肺炎、無法進食,只能持續點滴加藥物、血漿、血小板。

醫生說若目前狀況沒改善,這兩天血壓會持續下降。若不行就要用最後的方法-插管(呼吸管)-但未必能好轉,姪兒及姪女、四嫂先前都說不願意插管,因為那只是增加四哥痛苦,醫生再次確認是否仍是不要插管?

同病房一位長期看護說不要讓病人再受折磨,插管很痛苦,而且未必會好轉。

傍晚,四哥血壓84/44。晚上回到基隆後將四哥近況告訴二姊以及用mail告訴遠在美國的大姊。

基隆又下起大雨。

2012.03.09.

上午去醫院,看姪女身心疲憊的樣子,應該是整晚沒睡,姪兒晚點才會帶四嫂來醫院,姪兒傳簡訊給姪女希望可以去佛堂拜一拜,姪女請我去,我跟佛祖說了一些話,然後在佛堂靜坐一下子。

醫生再度請姪女到病房外說明四哥狀況,藥物雖有反應,但是會越來越無效。醫生再度強調這兩天。醫生離開後,二姊也來了,叫四哥也無回應。

我轉往台中內觀中心接報名組服務,一到那邊驚訝發現帶課老師中途換了人,原先帶課老師的同修-也是內觀老師檢查出癌症末期已轉移至胃,她堅持不治療要在家療養,面對死亡的降臨。他臨時請另一位老師代班-這位老師的兒子去年也因癌症過世。

晚上六點到七點共修後出來,姪兒來電,四哥走了,安靜的在睡夢中走了。

2012.03.10.

回基隆整理這篇四哥此生最後的紀錄,我一個曾當過護士的學生說:

可以在睡眠中往生

他一定是個很好的人

2012.03.11.

下午,將靈堂由禮儀公司移回四哥家,大哥、二姊、麗玉、二姊夫、俊傑夫妻、娟娟、四哥好朋友都來一起幫四哥安居,並摺元寶及蓮花。後事日期已定:

03.14(周三)晚上21:00-23:00頭七(大哥、二姊、麗玉、俊傑、四哥乾女兒、我一起誦經迴向給四哥)

03.17(周六)下午15:00-17:00 入殮(南榮公墓殯儀館)

四嫂及姪兒女、大哥及錦豐、二姊及二姊夫、麗玉、二嫂及俊傑、若文、若梅,小妹夫婿。並到告別世場地看是否合適放四哥生前幻燈片。

03.26(周一)晚上21:00-23:00滿七

03.27(周二)告別式基隆市南榮路501

0930-1000家祭

1000-1030公祭

1100火葬場火化

四哥是十個兄弟姊妹中第五個因癌症過世的,大哥說:其實我們共有十二個兄弟姐妹,有兩個在很小時即已往生。

父親民前04.03.1078.6.14中風多年後自然往生 享年83

母親05.06.0179.11.25中風多年後自然往生 享年74

三哥29.08.12 84.05.14 癌症過世 享年55

二哥25.12.17 86.09.04 癌症過世 享年61

三姊41.12.05 90.08.02 癌症過世 享年49

大嫂23.06.25 91.11.02 癌症過世 享年68

小妹46.11.19 98.08.02 癌症過世 享年52

四哥32.02.02101.03.09癌症過世 享年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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